一次別離，一種成長

文圖/文化信使 唐士超（遼寧朝陽）

　　兒子讀大學了，雖說考上的不是什么名校，可畢竟是孩子自己努力多年的收獲，當媽媽的感到很欣慰！兒子興奮不已，尤其是與幾個高中班級里要好的朋友去了同一個城市，更是讓他樂不可支。從接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起，他的心便飛到了那個陌生的城市。看到他迫切要離開這個家的樣子，我開始無法讓自己高興起來。因為有人說，錄取通知書更像一張車票，一張船票，一張飛機票，載著孩子駛向遠方！從此父母只剩背影，故鄉再無春秋。

　　那段時間，我一邊為兒子準備開學前的備品，如被褥等生活用品，一邊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情，盡量讓自己快速接受孩子馬上要出門求學的事實。被褥做好后，我擔心兒子睡著不舒服，枕頭縫好，我擔心高度不合適……各種擔心困擾著我，我不禁佩服古人詩句里形容的是那樣貼切，“慈母手中線，游子身上衣。臨行密密縫，意恐遲遲歸。”為了備齊東西，我還特意做了一張開學必備物品清單貼在墻上，看著長長的清單，他爸爸說我，就差把自己也給他帶去了。其實，我的心早已和兒子一起，飛到了那個陌生的城市。我恨不得去學校旁邊租個房子，每天依舊陪他一起上下學。可這樣的日子真是不會再回來了。兒子故意逗我：“媽，一想到我馬上滾蛋了，你是不是特開心。”我強裝輕松的樣子回答：“那肯定是啊！”可在內心里，卻要說上一萬遍，“我的傻孩子，媽媽怎舍得你啊。”

　　離開學報到還有三天，我們便出發了，打算提前感受一下那座陌生城市的魅力。這次出行路線完全是兒子規劃的，包括每到一處景區的門票、吃飯、住宿等大小事情也都是兒子負責。幾天里，我感覺兒子的表現和以往都不一樣，他在極力地照顧著我們的情緒。我發現他真的已經具備了照顧好自己、照顧好我們的能力，只是我們不愿意承認或是根本沒有給他展示的機會。

　　大學報到當天，因為校園內車輛擁堵，兒子一個人下車辦完了入學手續，我們將大包小包搬到了宿舍。我把床鋪、柜子、桌子統統擦拭了一遍，行李鋪好。孩子迫不及待地開啟他的新生活，約了同學出去溜達了。我和他爸爸失落地不知是走是留。慶幸學校通知下午要開家長會，這為我們多留一會兒提供了理由。于是，我們在校園里認真地走了一圈又一圈，仔細打量著這里的每棟樓，每處風景，生怕錯過一個角落，我要把這里的一切通通記在心里。

　　家長會大約開了不到一個小時，當主持人最后宣布，祝各位家長返程愉快時，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。于是給孩子打電話，告訴他我們馬上要回去了。孩子告訴我，他和同學一起去另外一所學校看同學了，暫時還回不來，囑咐我們回去路上開車慢點。掛斷電話，我的心情無法形容，內心十分矛盾。此刻我既想看到他，又怕看到他，因為我擔心在他面前，我那不爭氣的眼淚會控制不住。就這樣，離別之時，一場難舍難分因為少了一方而變得平靜自然。帶著臨走未見一面的遺憾，我們默默地離開了兒子的大學。

　　車子在高速路上飛快地行駛，望著窗外遠去的風景，只覺得離這個陌生的城市越來越遠，而兒子卻被我扔在了這個城市里。我終于發現，這原本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別離。我們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，都是為了今天的別離。兒子真的長大了，真的是要告別媽媽，四海為家了。天下的父母，沒有誰真的愿意把孩子一輩子留在身邊。明知開弓沒有回頭箭，可偏要把弓拉滿，期盼著射出的箭遠些再遠些。此時，我將所有的牽掛與不舍都化作了眼淚，酣暢淋漓地大哭了一場。不養兒不知父母恩，曾記得自己當年在外讀書時，每次離家，回頭的那一瞬間，都會看到母親偷偷地抹眼淚。那時只覺得母親太愛掉眼淚了，出去讀書有什么可惦記的。現如今，輪到自己與孩子離別時，才終于體味到為人父母的艱辛與愛心。

　　雖說沒有人生來就會做父母，但舐犢情深的本能讓我們一直努力做最好的父母，這真的就是一場修行。一次別離，一種成長。正如作家龍應臺所說：“所謂父女母子一場，只不過意味著，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。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，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，而且，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：不必追。”此時的我，唯有擦干眼淚，默默地告訴自己，“鳥兒”出飛了，我該放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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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士超，今日朝陽網文化信使，1981年出生于遼寧省朝陽縣一個小山村，2001年畢業于遼寧朝陽二師普師專業，現工作于遼寧省朝陽縣古山子鎮中心小學。熱愛生活，家庭生活中相夫教子，工作中教書育人，樂享平凡生活帶來的幸福。

　[編輯 雅賢  編審 春語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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